【铃钰/钰铃】生 日 快 乐
-给铃儿的生贺文 写着写着也不知是铃钰还是钰铃了总之可逆不可拆
-设定为校园平行世界
[一]
铃儿绝不那么喜欢生日的日期。
六月八日!
这日子不着清明,不接端午,玩不得尽兴,学不是滋味,遑论后面还有期末考试! 若是老天把生日给她改进暑假,铃儿当即要飞上青天拥明月,飘然羽化而登仙。
可天命难违,铃儿掐指一算,傻了眼。恰是数学考试拦于生日门前,考砸了,回去难免给燕叔教育一顿。
于是白钰袖眼见铃儿的脑袋和桌板来了个激吻。是时四周默然。
她赶紧摸了摸铃儿的额头,顿一下,摸了摸桌子,末了微微一笑,说希望桌子不太疼。
铃儿咬了咬牙,这家伙,明知故犯!
"钰袖——你也开始针对我了,是吧?"
"哪里,心痛铃儿呢。"
"你啊,我还不如桌子,是这意思吧!"
钰袖正用右手食指轻轻地绕着铃儿耳侧的碎发,一圈又一圈。
"公家财产,自是不能轻易毁损。"
铃儿一时语塞,不知道说什么好,钰袖脱口而出:
"毕竟铃儿不是什么公家财产。"
说完脸却红了。
"那,我是什么?"
"是,是我的......是我的,挚友!"
好个挚友!铃儿一扬下巴,这平时乖乖巧巧的好学生,损起人来倒是心狠手辣!
"如此,挚友,把下节课的数学作业借我看看?"
"昨晚没好好写作业?"
"光看闲书了嘛!再不抄上,下节课保准鹤立鸡群!"
没办法,钰袖叹了口气。蓝封皮的练习册移过桌板的中缝。
“多谢袖袖!端的是好挚友!”铃儿嬉皮笑脸地一翻册子,摊开习题书,左右开弓。可她毕竟不生产答案,只是答案的搬运工。
川剧?钰袖想了想,估摸着铃儿会擅长。
不多时,上课铃响,铃儿仍然在埋着头进行诺曼底突击。她觉得耳朵痒丝丝,心跳莫名其妙地开始加速。
熟悉的感觉。
那人附在耳边轻声说:
“中午,别忘把题都弄懂。”
“要是这次月考也没考好,老师怕要把咱俩调开咯。”
[二]
白钰袖何许人也?
校园传说,她能将语数英三门成绩考成公差为2的等差数列,然后史地政物化生六门继续考成公差为2的等差数列,而且总分还刚好比第二名高2分。
三次考过,原先的第二名从学校消失了。有人说是转学了,那实情自然不得而知。
所以,这学校,有第一,没第二,第三只好飞也似地逃出十万八千里。白大魔头的名号,威震四海。
过后的某年某月某日,这位传奇般的白同学踏入数学教研室,开口第一句事竟求把她和风铃儿调成同桌。
“?”
老班听了三遍,眼镜从鼻梁跳上后脑勺。
风铃儿何许人也? 坊间流传,一人打趴5个同学,差点记大过。上课看闲书,从未被抓包。犯事被问话,对答如流。
这咋管?这不好管。
"好学生帮一下偏科生提高成绩,我觉得老师您也乐意。更何况,我自己也蛮想帮一帮她。"那白钰袖轻轻地一鞠躬。
老师深陷在办公椅里,扶了扶厚厚的眼镜片子,端详又端详,像窥视潜望镜的炮手。好半天,他终于叹了口气。
救星亲自送上门,愿那小鬼头学点好。
“你的成绩不受影响,我不介意。如果你的成绩下滑了,会把你调开。如何?”
“麻烦您了。”
她莞尔一笑。
当天拎着书包去了新坐,眼下那女孩正趴在书堆上睡得香甜,枫红色的头发荒草丛生,哈喇子汪洋恣肆地气吞山河。悄悄地拿出手帕,轻轻擦净铃儿的嘴角。
“今后请多指教咯。”
“唔?”
那女孩猛地一个激灵,弹射座椅般起身,坐姿归正。然后茫然地转过头。
钰袖?
过了半晌,她终于攒出一句:
“钰袖?你怎么来了?”
“嗯?怎么不能来?”
“你原来不是,坐在前面吗?”
“这是,思铃儿心切,不见不快。”
“唔......那个老钉子,还真愿意调座。”
“要是我亲自去求,他那可是压进五指山也不肯!”
“嗯哼,为了和铃儿坐到一起,让我稍稍动用下优等生的privilege如何?”
“得了吧,你们好学生老师可千顺百顺。”
铃儿把头偏到一边,看着窗外的夕阳。对面的教堂上火烧云枕着夕色,飞翔的白鸽阴影一般痴在塔尖。
“咦,铃儿不想和我坐一起?好伤人哦。”
“哼,不回头我也知道,你脸上肯定挂着笑呢!”
“那可是和铃儿修成正果,开心难抑。”
“瞎掰。”
铃儿撇了撇嘴,胸口卡着股气。不过她马上就释然了,机会难得,得好好利用。
“不过,真不愧是袖袖呢!“
“嗯哼?”
”不过,可别高兴太早!”
她转过身子,左手假装翻书,右手突然间暗暗牵住钰袖,然后硬硬把钰袖的手掌翻过来,强行结成十指交扣。
钰袖的手摸上去凉凉滑滑的,让铃儿想起燕叔曾经送给自己的玉佩。但是那远比玉石柔软得多。她轻轻地纂抚着铃儿的手掌,指肚到手心。
“钰袖这么想见我,借我左手一会,不过分吧?”
“铃......铃儿?干什么!”
好激进!钰袖的大脑瞬间宕机,右手写到一半的题瞬间化作涂鸦,左手即刻开始向桌子底下逃亡。既然班里没有地缝,谨言慎行还是上上策。
铃儿看着钰袖羞涩的样子,罪恶的快感和怜爱一起着了火。她坏坏地歪了歪嘴角,抬手向着讲台一指。
“钰袖,老师好像要找你哦!”
“什......?”
化学老师四处张望着,然后突然目光锁定了什么。
“白钰袖同学在吗?”
这位传奇般的好学生停止了思考。玲儿一只手撑着下巴,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手足无措。
“白钰袖同学,可以过来一下吗!”
“钰袖呀,快去给老师帮忙嘞!”
“哦?哦......来,来,就来了!”
钰袖尝试松开手,像解鲁班锁,挣了又缠,几经周折,终于挣脱。然后跌跌撞撞地移向化学老师,哐地一声又碰倒了前面同学的水杯。
“对,对不起!抱歉!”她边道歉边跑。老师皱了皱眉头,很少见到如此慌张的她。
“别急嘞!这孩子,怎跌跌撞撞的。”
她像失了魂的幽灵一样飘出门外,消失在黑暗里。玲儿微微一笑,然后漫不经心地把目光投向铺开的作业纸,转起笔来。
她还是那么可爱。
[三]
风铃儿的生日越来越近。
下周,数学月考之后。
钰袖当然知道,她找燕子叔问过铃儿想要什么。
燕子叔挠了挠头,道“铃儿这女孩子随性得很,啥礼物都照收不误。只要能记得她的生日,她就会很开心。”
她点了点头,盘算该怎么给铃儿过生日起来。这日子不太好,假期末尾,考试又夹道欢迎,可是一江春水向东流。
她叹了口气。
“哎哟喂,怎么啦,白大小姐思春期咯?”
“嗯?没呢.......”
“愁啥呢!我可是有在努力学习呢!月考老师肯定不能得逞!”
钰袖转过头,看到铃儿闪闪发光的眼睛。
“真不容易,一大早就士气高昂。”
“当然!有钰袖一起,每天连考四场不过过眼云烟。”
“嗯哼?你说的哦。”
“当然!我定奋发图强,不当负心汉!嘻嘻。”
她脸上突然发烫,今天铃儿这是怎么了,大早上来就说这种话。于是她举起水杯喝口水,顺便用袖子挡住脸庞。
“呐,钰袖。”
“嗯?”
“今晚来我家吧。”
她翻了个白眼,把刚喝的水憋回去。
“钰......钰袖?”
“咳...没,我没事。怎,怎么突然这么说?”
“我想,自己在家里平时效率低,学着学着就走神了。今天周五没自习,燕叔还出差到周日呢,不如就来我家嘛。”
“学累了一起睡觉!我还想呢!”
钰袖的心脏差点跳出胸口。
“而且袖袖啊,下周就要数学月考了嘛,一起备战,不亦乐乎嘛!”
“啊......嗯......等我中午悄悄给妈妈说一声......”
钰袖的声音小得像薄膜键盘。
“欸嘿,那一言为定!”
”好......我,我,我尽力!“
”嗯哼,一定要来哦!“
钰袖看向铃儿的眼睛,那眼睛纯粹无瑕,却始终有着一股坚定,她忽地心动。
“去铃儿家过夜,是很好的事情呢。特别是女孩子晚上还有夜谈哦!”
母亲的声音里竟还带着一丝兴奋。
“是,是这样的吗?”
“那是当然,妈妈当年也曾和别的姑娘在同一条被子里睡过觉呢!”
“我,我和铃儿还不是那种关系!说,在说什么啦!”
“是不是那种关系都没有事哦。燕叔我也熟悉,他肯定不会介意你和铃儿的。”
“妈妈!”
“不,不要再说啦!我马上要上课了!拜啦!”
钰袖逃了。
嘟嘟嘟.......
通话结束,时间06:08
“嗨呀,这孩子.......”
白沐贞合上了手机,半倚在窗边看天空。不久,她淡淡一笑,收拾起桌面上的咖啡来。
[四]
铃儿后悔了。
事态越来越不对,她早有察觉,终于在刚刚的那个瞬间,她的大脑归零了。
"铃儿~☆"
那声音混着些魔幻现实主义的娇媚,铃儿觉得全身的骨头要化成奶油。
可为什么不是新古典主义?无伤大雅,反正脑子已经不听使唤了。
这个一把将自己按在床上的人,怎样称呼? 长生高中20xx级第一传奇白钰袖? 遥不可攀冰山雪莲般的高岭之花? 风铃儿的同桌,至少铃儿自认的【挚友】? 亦或只是一只酒醉的蝴蝶?
铃儿不敢多想。有些潘多拉魔盒,要么不开,要么就再也不能不开。
钰袖的左手钳制住了铃儿的手腕,铃儿一下失了力气。迎面对方的吐息中带有几丝酒气,一层一层剥削着铃儿最后的理智。要平时,怎能看出苗条文雅的钰袖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!
"铃儿,你在想什么呀~"
钰袖的脸靠自己好近好近,像猛虎细嗅蔷薇。
"钰......钰袖,你喝醉了吧!"铃儿把头偏到一边,努力地把视线抛向书架。酒精还是生效了,铃儿觉得身体像在冰上行舟。
"没有喝醉哦!我的脑子还是,还是很清醒的!"
"才没有! 钰袖一点都不像你!"
"嗯哼~哪里不像啦?"
"平时的那个钰袖才不会这么对我! 主动牵手都没有!"
"难道铃儿不想吗~☆"
铃儿大脑被打出了最后一发暴击。怎么不想? 所谓夙兴夜寐,却是辗转反侧,靡有朝矣。
她张了张口,似乎想要说什么,然后咽了口唾沫,憋了回去。
"想,想什么啦!"
"还能想什么啦? 我可爱的【挚友】当然肯定很懂吧。"
"不懂! 肯定是钰袖醉得太深了!"
空气突然安静。
铃儿忽地有点怕,但又克制不了期待,像个等待考试发榜的孩子。
用手指卷了卷头发。
"铃儿。"
钰袖的声音还卷着三分醉意,但是铃儿能听出她在努力驾驭着大脑。
"我想说,我不甘心......"
"钰......钰袖?"
"不甘心......就只是铃儿的【挚友】。"
铃儿对上那双朦胧的醉眼,把火烧天。
"我想要更多。"
"我......想和铃儿一起去做好多好多的事情,想升入同一个大学,想给铃儿做好吃的菜饭,想和铃儿不止牵牵手和拥抱。"
"我想过和铃儿在玉龙雪山上相顾相依,想过和铃儿在十里画廊下十指柔交,想过和铃儿在维也纳教堂的烛火中一吻至终,还想过更多......啊,还有些,呜......好羞人......呜呜呜......"
不可告人的心事哗啦一声洒了一地。
"有时候想,如果没认识铃儿,就不会想这些了......"
她努力地看着铃儿的眼睛,深吸一口气,然后说:
"我,最喜欢铃儿了。"
隔着自己醉醺醺的身体,她看见铃儿的眼角闪着几点晶莹。但是那意味着什么呢? 酒精黏着混沌,钰袖的脑袋宣告停工。
想不懂。
"放开我吧。"
"铃......铃儿?"
"我说,放开我吧。钰袖"
"不要!"
嘴上否定着,可钰袖很快松开了抓住铃儿手腕的手。她一点一点地挪到床角,耷拉着脑袋,不敢看铃儿的脸。
胸口揣着千刀万绞,眼泪恰要夺眶而出。可下一刹那,温柔的甜蜜接住了她的唇。
"唔......唔?"
"笨钰袖,上当了哦!"
铃儿顺势一个起身,这会一下子被摁在床上的变成钰袖了。
"铃儿! 你......呜......好卑鄙啊......"
"真是的,袖袖,这我等了好久,好久。"
铃儿用手轻抹了一下眼角,抽了抽鼻子。
她看到,钰袖的眼中也闪耀着泪花。
她俯下身去,用鼻尖点了点钰袖的鼻尖,附在她耳边轻轻地说:
"我也是,最喜欢钰袖了。永远,永远都喜欢。"
窗外雨声哗哗。
落地窗边的玻璃瓶,迷蒙地映着楼下广场上的灯火,星星点点。屋里关了灯,窗户积了一层雨雾,折射来的橙黄的路灯与红亮的汽车尾灯由是暧昧起来。她们在这柔和的光晕中勉强看见对方的脸。
祥和的氛围里,铃儿从唇角再次吻上钰袖。齿尖穿破了那薄薄的皮肤,再用舌头轻轻点染过那份殷红。咸腥,却有暗香勾人魂魄。她们相拥,吮吸着对方的温暖。
轻嗅花瓣怎够,她要占有整片花海,至死方休。铃儿潜入花间,像爱丽丝落入兔子洞。
此刻钰袖觉得像在水上做梦,灵魂却飞向云顶。铃儿面前,身体即刻会变得空灵且敏感。她感到铃儿的指尖抚过河谷,再转到山腰,最后抵达秘园。像一队朝圣者走过沙漠与雪山,在钰袖的身上刻下永远不消亡的烙印。
只有铃儿可以,从此钰袖永远不能离开这片草原。
她们坠入海底,又升入天空。水蓝色的长裙被团成团弃在墙脚,枫红色的睡衣被肆意甩落床头。她与她的世界,容不得第三者。
但世界在哪里呢? 钰袖想,就在这房间,像永不启封的八音盒。
翌日清晨,钰袖醒来的时候,铃儿还沉沉地睡着。她饶有趣味地打量着铃儿的睡脸来,三分软红,三分奶白,婴儿一样,很可爱。
看够了,她从床褥中爬起,然后把被子给铃儿盖好。铃儿在梦中翻了个身,"钰袖...",她轻轻的叫着,然后一把把被子的一侧卷起,用树懒的动作把半边被子当成抱枕,双手双脚的搂进怀中。
钰袖恍然醒悟,脸在一瞬间熟透。
见不得人了!
她就这样仓皇地逃去卫生间,趴在水池边疯狂得用水激脸,勉勉强强冷静下来。
吸气,吐气,吸气,吐气,深呼吸。
"没事,没事,就像往常一样,平常心!"
她希望自我暗示能有效果,于是溜回了房间。收拾起昨天被丢在床脚的水蓝色长裙,突然想起该给母亲发个消息报平安。
她打开手机,任务提示栏里里清脆地跳出:
[妈妈 三条未读消息]
点进去。
妈妈:怎样,昨晚和铃儿相处得还愉快吗
妈妈:要是喝了酒的话,可不要太欺负人家哦
妈妈:希望睡了个好觉,加油 /点赞 /点赞
心里防线瞬间一溃千里,钰袖这档子脑内除了铃儿就已空空如也了。昨天可是和母亲说来找铃儿学习的!
不对,钰袖摇了摇头,好像昨晚除了学习什么都做了。
都做了什么?
什么都做了!
"钰袖...?"
熟悉的声音传来,钰袖浑身一激灵,把手机在天上做了个g加速的竖直上抛,回头看到睡眼惺忪的铃儿勉强坐起身子。
“唔嗯......?”
被子从铃儿的肩上滑落到腿间,露出白花花的皮肤来。铃儿的身上和昨天入睡前一样,连星星点点的红印都还在。钰袖忽地一阵眩晕,昨夜的回忆立刻把大脑压垮。
"铃铃铃铃儿? 你你醒得好早,早,早啊!"
铃儿一愣,突然瞬间清醒了,她猛地缩回被子里,疯狂地藏着。把被子一直拉到只露出一双眼睛为止。
她看到对面的钰袖也好不到哪去,钰袖顺手从书桌上抄起一本数学习题集,假装淡定地看书。
”钰袖也醒得,早,好早啊!不过,那个......“
"嗯...嗯! 铃,铃儿,有何吩咐?"
"你的书,拿......拿反了哦。"
钰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习题集,字在上面拿大顶,正对着她展露笑容。
她当即把空间撕了个洞,捂着脸直接传送跑了。
——当然,钰袖的愿望罢了。
[五]
下周很快过去。这档子大家都在遥首以盼高考假期,结果爆出个大冷门。
铃儿在数学月考里考了全班第一,比第二刚好高了两分。
新鲜滚烫,第一手消息。老班眼里闪着一丝怀疑的光。那个白钰袖,真就如此厉害?
铃儿自不知道钰袖和老班是怎么谈的,毕竟她关心的事情就那么几件。
"张老师,我和钰袖这样就不需要调开了吧?"
张老师推了推眼镜。说本来也没打算要调你。
怎么会?
她推门而出。
晚风轻盈地从走廊窗户灌满心扉,丝丝清甜诱入鼻腔。
"考得很好哦,铃儿。"钰袖在门口等她,好像早就料到如此。
铃儿马上拽起了钰袖的手。
"跟我去个地方。"
"诶?"
出了数学教研室,牵着她转过楼的拐角,再沿着楼梯下楼,穿过前后楼之间连接的通道。那里有铃儿的秘密基地。
月光洒在走廊中,澄澄空明。
铃儿松开了手,她在前面,钰袖在后面。
"钰袖骗了我吧。"
铃儿像跳房子似的在走廊里一格一个的月光上跳着。
"瞒不过铃儿。"
"为什么要这样呢。"
"若非如此,铃儿打不起精神的吧。就像前两次月考那样。"
"这次也考不好的话,连难得的高考假期都过不愉快了哦。"
"唔......是这样也没错......"
钰袖忽然迈前一步,轻轻地把铃儿曳住,在她耳边幽幽道:
"既然铃儿不喜欢数学,那就用我自己当下诱饵,如何呢?"
"钰袖......"
"嗯哼?"
"可以教我只咬诱饵不咬钩吗?"
"铃儿这么馋饵吗?"
"那岂不源于袖袖太喜欢钓鱼?"
一言一句,不着边际。不久到了一个教室前。教室两扇门上的玻璃窗口都被硬纸板封住。铃儿说声"到了",推门而入。钰袖走到教室中间,借着月光能看到屋子里横斜地摆放着许多石膏像,还有散落在教室四角的画架。墙上贴了形形色色的画,有素描,有水彩,有油画,但是大部分的纸角都泛黄了。地面和桌子却很干净,有人勤打扫过。
铃儿轻轻地关上了门。
"铃儿?"
钰袖若有所思。
"嗯?"
"我们马上就高三了哦。"
"是啊,高中生活就快结束了。"
"我不想和你分开。"
钰袖站在教室中央,窗户里流进来的月光在钰袖身边积聚,她的长发雪霰一样。铃儿想起传说中迷路的人在林间偶遇仙女下凡,大概就是这种样子吧。
铃儿低下头看着地板,声音有点低落。"我的成绩没有钰袖那么好。"
"铃儿只用了一个周,就能在月考里考到全班第一哦。"
"但,这一个周除了数学其他科目都没有听过课的......而且还有钰袖不间断的辅导..."
"这不重要,重要的是,铃儿有能力考到很好,不是吗?"
"虽然可以这么说......"
"铃儿你经常说,老师排课程的时候,不会有照顾到每个同学,所以你说你不愿听那些死板的课。既然如此,不如我们闹他个天翻地覆如何?"
"天......天翻地覆?"
"不必按照老师的进度来,我们一起用自己的方式,去我们想去的地方。"
"我们用自己的方式学习,研究题目,考试,做我们一切想做的事情。"
铃儿抬起头看向钰袖,白发女孩的眼中藏着玉龙,那锐气可抵刀山火海,一往无前。
"这话从钰袖嘴里讲出来,不知道是叛逆还是有风格呢。"
钰袖嘴角挂起一丝小恶魔般的笑容。
"我想和铃儿在一起,不止现在一起,以后也要一起,死后的生生世世也要不相离。"
“这不是叛逆,也不是风格,这是爱哦。”
钰袖伸出了手。铃儿觉得那手还是那样的好看,白玉一般,她略一迟疑,也伸出了手。她们双掌相交,然后手指紧扣,就像以前每次那样。
"没办法了。既然如此,只要钰袖放一百零一次诱饵,我就会上钩一百零一次,你说怎么是好。"
"没有例外?"
"没有例外。"
她们倚靠美术教室的长板木椅上缠绵。钰袖习惯性地用手指绕着铃儿的头发,一圈一圈,一圈又一圈。
"呐,钰袖。"
"嗯?"
"还是好郁闷。"
"怎么啦?"
"这次考试前后竟然都被钰袖吊着走,真让人好胜心受伤呐。"
"所以?"
"所以!要么好好地补偿下我,要么让我惩罚一下一意孤行的钰袖!"
"哦?"
"钰袖要......呜......"
钰袖娴熟地用接吻中断了铃儿的思考。她的舌尖玩弄似地舐过铃儿的牙齿与上颚,轻轻地划过铃儿的舌苔又灵巧地离开,只留下淡淡一点兰花的气息。铃儿身上的力气顿时被抽光了,瘫入钰袖的怀里。
"刚才是谁说要惩罚我呢?"
钰袖用右手轻轻扬起铃儿的下巴,食指和中指轻轻抚摸着她的下颌线。左手顺势绕到铃儿脑后,轻轻地玩弄着她的头发。铃儿觉得灵魂被钳住了,却隐含着阵阵兴奋。
她是她此生无解的药,她宁在她怀中毒发身亡。
"钰袖......"
钰袖看着脸颊绯红的铃儿,禁不住想多调戏一下。突然铃儿扑上来搂住了钰袖的脖颈,两人一起从椅子上旋转着翻到地上。幸好铃儿打扫得勤快,不然回家准被骂一通不可!
冰凉的地板贴上火热的肌肤,但是没有人先起身。阴影裁成帷幕,距离放学大概还有起码半个小时时间。
大家忙于埋头学习,没有特别在乎班级后方的那对同桌缺席了。
“钰袖好坏哦,怎么突然就吻上来了。”
“怎么,铃儿那么可爱,真想让人摸摸头呢。”
“唔唔.......”
铃儿双手环住钰袖,用舌尖戏弄似地缠蹭着她的侧颈。钰袖很轻很轻地呻叫着,吐出的气息缠蹭着铃儿的耳根。解下的头绳,飞鸟断翅般坠落地面。校服的领扣被解开,但两颗太少,实在实在太少了。
月光洒入,只照到铃儿白皙的脚踝和运动鞋。红色与蓝色的发饰横斜交错在地上,像从乐谱上逃入色彩世界的音符。
[六]
高考假期一晃眼就到了最后一天。
时间天塌地陷,已经没了感觉。方才仅仅三天不见,已魂不守舍。
白家平时算有规诫,用手机的时间一天也只有几段。相思苦长白日久,痴恋情迷夜色深。
今天加课的补习班很让人痛苦,铃儿觉得大脑直短路。她看着补习班上的老师,想象的却是钰袖的样子。钰袖戴着黑框或红框的眼镜,拿着教鞭,穿着整洁的白衬衫与西装裙,在黑板上写着一行又一行的公式,忽地回过头来,眼眉似笑非笑。
“风铃儿,你听懂了吗?“
”嘿嘿嘿,懂,我懂“,铃儿就痴痴地笑了出来。
”风铃儿,你在笑什么?“
”钰袖也太飒了......“铃儿小声地自说自话。
”风铃儿同学?“补习班的老师拿书在铃儿眼前一晃,梦砰的一声瓦解。铃儿急忙四顾八方,却眼见周围同学拼命憋笑,只得无奈地挠了挠头。
”老师,我刚才在想自然指数2.71828!“
“那个,欧,欧拉公式真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公式!”
哄堂大笑,老师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。
“累死了,今天回去好好睡一觉。”
上完课,铃儿晃晃悠悠地往家走。
好累,好饿,好想钰袖。
铃儿回到家的时候,家里是黑漆漆的。她想起燕子叔昨天说有事,今天估计回不来了。那钰袖呢?她翻翻口袋,掏出手机,给钰袖发个消息先。
今天是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?铃儿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,但是那也不重要了。毕竟等到今天过完,明天再上学的时候,就能看到自己可爱的同桌了。
铃儿打算去洗把脸,在学校的日子,还是清醒些好。
突然屋子里亮起了一盏烛灯,铃儿吓了一跳,接着一盏,又一盏,光幕一般地层层亮起,铃儿想起夜幕初上时沿着江边亮起的万家灯火,想起上元节在天空中升起火树银花般的孔明灯,想起幽邃天空银河里闪耀的光芒,想起漆黑梦境中遥遥亮起的星星点点的温暖。
想起那晚和钰袖躺在自家床上,暧昧地看着窗外模糊的橘黄灯光。
烛灯一共亮了十七盏,然后不再有更多的烛灯亮起了。在那些烛灯的中央,坐着两个人,手捧一个大大的蛋糕。一个是十六七岁的女孩,她有着雪一般的白发与水蓝色的双瞳,另一个是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,他有着胡子拉碴的下巴和好段时间没好好打理的乱乱的头发。
他们都是铃儿最熟悉的人,铃儿突然很想哭。
她与他一起看着铃儿,仿佛看着整个世界,然后一齐道:
“铃儿,生日快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