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头是一个做着梦喃喃小语的额角,
那儿没有曲折的泉流和冰冻的扁柏。

【波喜多】后藤一里,我

  『 喜多,喜多,郁代,郁代,为什么没有驻足呢?

  喜多,喜多,郁代,郁代,为什么没有永遠呢?』

 

  波奇第一人称,作者高强发病,清水无差,纯糖无刀,ooc可能,当心辣眼(小声)

  1 基于动画12集。

  2 正篇长度8k多,番外1长2k,番外2长1k,打包放送,全文总1w2字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【1】

  

  “不好啦!不好啦!”

  

  “怎么了?”

  

  “后藤同学,她,她倒下了!”

  

  ”快,帮把手,把她送去保健室。“

  

  天空转了起来,漩涡一样变换莫测,最终哗地崩成玻璃渣。

  

  “倒下”,我想,这听上去充满了希腊悲剧的美感,“英雄,倒下了。” 但是,让您把这样的词用在我的身上还真是万分抱歉,因为这里没有英雄,我一定是逃跑时候倒下的吧。不过,说不定我更会像电影中的反派那样:被炮弹炸飞到三层楼高的地方,然后橡皮泥似地“叭”一下掉在地上姹紫嫣红。那时肯定会有小孩子指着我的样子捧腹大笑呢。所以我一直料想:若我的死能给大家增添一点乐子,这阴郁的生命大概也能焕发出清晨露水样的光泽吧。

  

  可我又听见啪唧一声,这露水被蝉一口吃掉。现在明明是秋天啊!我感觉要哭了,求你了,这一点都不好笑!

  

  后藤一里,我,就这样于校园之中飘逝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醒来的时候,又是纯白的天花板。脑袋晕乎乎的,好像从深海浮上水面,意识吸果冻一般一截一截地抽回身体。这里是天堂吗?我思索起来,好像听上帝说“狗狗可以,阴郁的家伙不行。” 哦,吉米亨,你真幸运,后藤一里即使下地狱也长不出光环啦。

  

  过了半分钟光景,我爬起身来,头还有一点疼痛。在地狱里要做什么呢?打工?不,那是十八层地狱,后藤一里不要工作。说不定这里也有OH!TUBE,一想到魔王大人也许是我的粉丝,我的内心就又悲又喜起来。

  

  “一里酱,你醒了呀!”

  

  我打了个颤。


  这声音真甜美,但她(?)们肯定会想法子把我送下油锅的。我不禁悲哀起来,恶魔们已经沦落到要吃冷冻食品了吗?我强装镇定,深呼吸,转头,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,吧唧吧唧,我的警戒顿时去了九霄云外。


  “喜......喜多同学!你也来地狱了吗?” 我脱口而出。


  喜多同学愣住了,那眼睛马上睁成了“O”,酷似LAWSON*新上的奶油甜甜圈。一里,你真罪恶。

  (*LAWSON,罗森,日本常见的便利店。)


  “那......那个” 她似乎努力地斟酌用词,“一里,一里酱,你,今天好幽默啊,哈哈,哈哈。”


  因为喜多同学是一定会上天堂的人。不,喜多同学是被天堂派来的天使,这是需要问的事情吗?对不起,对不起。但是,喜多同学可以多陪我一会吗?


  【对不起啦~一里酱,天堂每日巡查的时候要到了。我得回去啦。】


  【上帝说,不能去地狱,因为地狱里都是上不得天堂的阴角。】


  【但我偷偷来看你,这是我们俩的秘密哦,嘘!】

  

  请允许我违背曾经的发言,说一句:好浪漫!啊,“有人说云雀会发出千变万化的甜蜜的歌声,这句话一点不对,因为它只使我们彼此分离。”* 好羞人。“我身死但浪漫不死” ,好现充。我痴痴地笑了起来,喜多同学,喜多同学赛高。这是我配享受的吗?

  (* “有人说……只使我们彼此分离。”出自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,二人幽会临近分别时朱丽叶的台词。)


  “你的头......真的没问题了吗?”


  喜多郁代的身体往前探了探,表情逐渐变得悲伤。


  头?


  “我,我听周围的同学说了,‘隔壁的后藤一里,那个成天穿着粉色运动服的,刚刚体育考试摔磕了脑袋,好像被送保健室了’,‘好可怕’,我马上就过来了。一里酱,你千万不要吓我啊!” 喜多已是泫然欲泣。


  “保......保健室?”


  我的大脑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变得逻辑清晰:后藤一里确既没上天堂,也没下地狱,真切地存在于人间。上上次在学生会室前晕倒的时候,上一次在校园祭上摔晕的时候,喜多每次都在这里照料我。刚刚我的体内有个家伙,后藤三里控制了我的嘴巴,喜多同学,我跳进东京湾也洗不清啦——

  这档空隙,另一个恐怖事实闯进我的脑袋,“周围的同学说了”?哦,哦?哦!


  我的思考刚开头便煞了尾。


  按照礼数尽至的要求,此时也许应毕恭毕敬地答道: “頭痛が治りました。喜多さんのご関心をいただき、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”,但是,现在是波奇的作画时间,闲人勿进お願いします——*

(* “頭痛が治りました。喜多さんのご関心をいただき、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した”:我的头痛已经被治愈了,十分感谢喜多同学的关心。)

(*お願いします:拜托您了。)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【2】

 

  和喜多同学分开后,我沿着走廊往班里走。


  “我很担心一里酱!” 不久前,喜多同学抓着我的手这样说,“中午我来找你一起吃饭吧!”

 

  谢谢你,喜多同学。你的关心如伊势海的浪花滔滔不绝,我把这辈子搭上也还不完啦!这话有种宿命论的意味,还可以来生再还。我忍不住笑了起来,赶紧止住。一里,你真奇怪,大家会报警的。


  上午还剩下最后一节数学课,我意兴阑珊地翻着书,一个字也没听进去,喜多的事反而想了很多。我们一同练习吉他的故事早已数不胜数,最近又添了新的故事:大概是上上上周的放学,喜多约我去买可丽饼吃。“一里酱,陪我去嘛。我的朋友们都去社团啦,我可不想一个人去吃,多无聊啊!” 我点了点头。晚霞是粉色的,很好看。我和喜多站在街头抱着可丽饼,喜多似乎很开心,嘴角沾了抹茶酱。我努力翻着衣兜,找出一片粉色的手帕递过去,是妈妈以前为我缝制的。

 

  “好可爱哇!谢谢你,一里酱。” 明媚的笑容。 


  我学着喜多的样子努力做了个微笑,希望没有吓到别人。


  “一里酱其实很关心人呢。” 


   真的吗? 


  她拿起手帕,但第一个动作是拍照。当天晚上喜多的ins里,最后一张图片是一片绣着小小樱花的粉色手帕 “一里酱的手帕!超级可爱!”。突然看到评论“喜多亲怎么偷偷去吃可丽饼了!”,然后是喜多的“抱歉抱歉~下次再一块去嘛。” 我有点愧疚,喜多和我呆在一起真的会开心吗?但我知道掠夺是扭曲的快乐。真阴暗,一里,你上不了天堂了。于是我抱着被子在床上打起滚来。


  然后是上上周的周末,下午才去和乐队的大家排练,周五夜里我鼓起勇气给喜多发消息,“明天早上要不要去CD店?”,改了又改,“明天早上想不想去CD店”,“明天早上想不想一起去CD店”,最后全部删掉,只写了


   “明天早上喜多同学有空吗?”


  我虽然忐忑不安,但上次的事情总让我隐隐地过意不去,这是社恐的革命,称社会主义革命。我捧着手机开始等消息。那感觉像像大考没有把握,战战兢兢地等着关于自己的审判。先从心跳加速开始,颤抖的感觉扩散到四肢,整个后背到胸腔都随着心脏的律动而起伏,最后四肢发冷发麻,耳中只剩下“扑通,扑通”的声音,好像把人从世界上剥离出去。良久,消息突然跳成了已读,我吓得把手机掉在地上。

  

  好害怕,我想起小的时候妈妈给我买的套娃,大的套小的,小的套小小的,再套小小小的。我一层又一层地打开,直到最后一个蓝套娃,然后里面什么都没有啦。【“抱歉抱歉~下次再一块去嘛。”】啊,好讽刺,好虚无,我本以为会有一块糖果的。

  我没有捡手机,转身洗漱去了。回来的时候,二里来我的房间里玩。“姐姐,红发的大姐姐有新消息——” 我的腿一下软了。“姐姐?姐姐!你没事吧?” 啊,喜多同学(如果可以,喜多酱),请再一次原谅我,我一定不会带你去恐龙公园的。


  

  离下课还有五分钟,我终于从半梦半醒的状态里爬出来。数学老师依然在黑板上疯写着爬虫似的公式,大概觉得写满了就可以召唤黄衣之主。现在的我好像还是挺幸福的,乐队,家人,校园里也有认得我的同学了,一切都越来越接近我曾经初中时代梦寐以求的日常。


  即便如此,真的吗?

  

  我知道,后藤一里,仍然是秀华高中排行首位的阴角,而喜多同学是天榜第一的阳角。我和喜多同学的距离要到何时才能缩短呢?伊卡洛斯追逐太阳的时候,会想到破灭的结局吗?后藤一里,后藤一里,是蛾子啊。啊,我看见翅膀上的蜜蜡一层又一层地融化,最后坠入海平面之下。啊,后藤一里被葬在伊卡利亚,葬在爱琴海的伊卡利亚——现在请听,波奇的新歌,弹唱版《逐日者与阿波罗》!


  所以,一个人吃午饭吧。这么想着,我带着便当盒悄悄离开班级。如果发现我不在,喜多同学肯定就去找她的朋友们了吧。

 


  校园后院的风很凉爽,秋天的树下落叶满地,扑剌剌,扑剌剌,让人联想到春天的樱,ひら、ひら、ひらり*,反正都会收敛到消亡,柯西*。在靠近老教学楼的楼梯角,很少有学生来,大概是讨厌这种过于孤寂的气氛。多数时候,这是我的二号秘密基地。

  (*此处全部拟樱花被风吹落的声音,音同“嘿啦,嘿啦,嘿啦哩”,无实义。借自galgame《樱花、萌放》的开篇。)

  (*柯西:双关,同可惜,又指数学上的柯西收敛准则,应前文“收敛到消亡”。)

  

  我突然后悔了,一里,你在干什么啊一里。古树的阴影投下,草叶许多都枯黄了,我打了个冷颤,“我本可以忍受黑暗,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”,真矫情,多数人肯定不知道下半句 “然而阳光已使我的荒凉,成为更新的荒凉。”* 吧? 等等,我的脚为什么自顾自地往教学楼里走?一里,一里你是小丑吗?这时我看到两个少年少女在不远处的后墙下抱在一起。男孩子把女孩子的脖子搂着。我发出了小小的悲鸣,后藤一里最后的退路也被剥夺了。

  (*出自Had I not seen the Sun,引自艾米莉-狄金森的诗。)

  


   “一里酱——你在这里呀!我刚刚找了你好久啊。”


  喜多同学,我的心里有一个犯了错的小孩,她恐惧得不敢说话。我的心里还有一个犯了错的小孩,她渴望严厉的惩罚。 喜多皱了皱眉头,但我却在她的瞳孔中看到担忧,我只好把头低下。


   ”我,我,我刚刚被保健老师叫去了一趟。“ 


   ”好嘛,我们去吃饭吧。我还以为一里酱又在哪里晕倒了呢。“


  我想起二里在画上写的,”姐姐突然就摔倒啦,我想姐姐很久没锻炼啦,怪不得这么虚呢。“ 呜,二里,话可不许这么说!——尽管虽然,你是对的。


 

   喜多和我坐在楼梯的下面的小空间里,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。楼道里的阳光是散装的,落在喜多同学的衣上。喜多打开了小巧的便当盒,她的便当就像她的外表一样精致,有金黄的天妇罗和洁白的米饭,还有青菜和红色的腌萝卜片,都整齐地排布在格子饭盒里,像画师的调色盘。我今天的便当则是三文鱼寿司和饭团子。


  喜多同学看上去吃得很香,我则低着头默默地啃着饭团,空气很安静,我感到一丝烦闷。普通的高中生之间吃饭会交流些什么呢?今天的数学课?今天的数学课我可没听呀。喏,公式好像腋毛啊,真粗俗,要被笑掉大牙的。化妆?探店?我一窍不通。电影?剧集?我不懂啊。逃避虽可耻但有用,这我懂,但肯定不是妈妈说的什么什么结衣什么什么源的那个。* 我的心里泛起一股奇怪的波澜,也许我该学习一下阳角的生活。但是我似乎能预见:无论化妆还是美食品鉴,到哪里都是一样的。

  (*逃避虽可耻但有用:新垣结衣与星野源主演的日剧。剧中两人假结婚成真爱情,之后两人在现实中亦结婚。)


   “那,那个......”


  “嗯?” 


  看到我欲言又止,喜多同学歪过了头,眨着眼睛看我。这回我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。


  “我......我,我......”


  “一里酱,你在说想要尝尝这个天妇罗吗?”


  我连忙点头,金黄的天妇罗吧唧一下跳进我的饭盒。


  “真,真的可以吗?”


   “我吃到这里就可以啦,”喜多碰着脚尖说,“前几天......有点变胖,所以在控制饮食呢,” 顿了一下,又连忙加了一句 “那,那个,一里酱如果不想吃就不要勉强呀。”


  “可是,并不胖呀,” 我说,“喜多同学的身材,实际上非常好看的呢。”


   “不如说,对我而言,喜多同学是最漂亮的人呐!”

  

  “一......一里酱!你在说什么啊。讨厌。”


 喜多的脸上微微泛红,似乎很不好意思。但是,这是我的真心话:大部分时候我时候不能准确认知别人的外表,也看不出好坏,“高”,“矮”,“胖”,“瘦”,发型,衣服,“正常”,“不正常”,构成了我全部的分类标准。如果前桌的同学戴上眼镜,扎起丸子头,肯定会认不出来的。当然,前提是我知道前桌同学到底是谁。我,即是大家所说的脸盲。不过,喜多同学是我的“少部分”,可以特分“好看”标准的存在。就像特分“好帅气”标准的凉和“好想抱住不放”标准的虹夏一样。嘘,这可不要告诉虹夏,肯定会被认为是变态的!


 但,我好像已经是变态了。偷偷观察别人的相貌和身材,在心里打标签,甚至还当面评价,喜多同学一定会和我绝交的!“讨厌”,她刚才这么说了,然还把目光移开了!我一定被认为是变态了。接下来她一定会挂着极度嫌弃的表情,唰地一下从我旁边跑掉吧?


 【一里酱!你不会每天都偷偷观察我吧!】


 【好可怕!一里不会还跟踪过我吧?】


 【我把一里酱当朋友,一里酱对我在幻想什么啊!!!】


 翌日——


 【喔喔,那个人就是后藤一里吗?听说疯狂偷窥同级的喜多同学呐!】


 【好可怕!我不会被盯上吧?】


 【外表看不出来,内心居然这么阴暗吗!】


 我感到五官从我的脸上一个一个掉下来,雪糕般融化了。Addio,二里,Addio,吉米亨,Addio,爸爸妈妈,Addio,凉,虹夏还有大家!我,后藤一里的社会化革命,要和大家说再见了!* 

  (*Addio,意大利语,别了!)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这,这么说,一里酱的皮肤也很好呢。细腻得让人羡慕呀。”


 喜多同学卡了好几下,终于说出了完整的句子,她顾左右而言他地说着些什么。我长吁了一口气,好像终于被审判无罪释放。好吓人。喜多同学一向是很大方的人,害羞的时候愈发让人爱怜。我的心又多跳快了半拍。


 上次去CD店的时候也是这样,我有很努力地选择了大家说过“好可爱!”的私服白裙子,妈妈给我梳理了发型,这是我能力的极限了。但我很开心,激动涌上心头。一里的首次主动出击!笨蛋,这分明是约会,一里。这时我看见喜多同学穿过马路向我走来。喜多同学穿了一件颇有欧式味道的红蓝色连衣裙,有着精致的领子和针脚细致的袖口,恰到好处地维持了日常与华丽的平衡。她戴着一顶圆边丝带花的宽檐帽,穿着圆头的皮鞋与蕾丝边的白色袜子,手中提一个棕色金扣细带小皮包,就像在米兰大教堂游历的少女般,有着管风琴一般的典致和竖琴的优雅。然而这些都比不上她本身的美——喜多同学是生在春天的人,却让人联想到夏天的祭典。她的唇上涂抹了淡淡的口红,像山形县当季新下的樱桃,而挺俏的鼻子则如美术馆雕塑般结构精巧。这一切都隐在帽檐面纱似的阴影下,又融化在双瞳中的满月清辉里。然而,我的目光继续上移,喜多同学的额头上的红色头发微卷四散成绯红的焰光,梦回夏夜祭典在天空绽放的赤色花火,我的心也随之砰,砰,砰地欢呼雀跃。无法言说的心情激荡着我,像海浪冲刷着光秃秃的岩壁。我忍不住想要再多看几眼,又好像仅仅注视就会玷污这份美丽,最终只好手足措着呆若木鸡。神话中凡人第一次见到阿佛洛狄忒的时候,到底要怎么办呢。


 一里我是脸盲,也不懂时尚。但我猜测任何一个人见到海上红日初升,山间云烟袅袅,见到大雪飘落古城,见到夕阳陨落沙漠的时候,都不可能不觉得美丽吧?于是我就这样呆呆地出神,直到喜多同学过来,在我的眼前转了转食指。*


 “一里酱......?”


 “喜多同学,简直像从油画中走出来一样呐!” 


 喜多同学微微低了低头,笑了出来,我不知道是不是妆的缘故,喜多同学的脸少有地微微泛红,简直让人心跳不已。当我察觉时,我发现自己也罕见地笑着。


 “一里酱的比喻好文雅!” 她说,“这是一里限定的比喻吧!”又说 “一里酱难得主动约我,我可是很认真地挑选过衣服,妆也画了很久!” 最后拿着手机的前摄像头比了又比 “真好,一里酱喜欢就再好不过啦。” 然后对着我比了个耶。 


 我一向不敢对外声称为自己的吉他感到自豪,因为那是我在阴暗隔间中对神虔诚而卑微的祷告。但喜多同学总可以自信地展现自己的美丽和热情,自如到浑然天成,真的非常厉害啊。

  

   

  【3】 


 “今天一里酱有空吗?”


 下午快要放学的时候,我又收到了喜多的消息。我立刻点了进去。


 “虽然!最近一直缠着一里酱,担心会不会有点过火了......但,但是这几天附近又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哦?”


 “一里酱不着急回去的话,我们去尝尝华夫饼吧!”


 是喔,最近好像一直都和喜多泡在一起,长到我要在上课时间给身体充电了。以前的我们交流在练习结束后就戛然而止了。大概是文化祭之后吧?聊天记录越拉越长,说不定有朝一日我的自传腰封上写着“摇滚巨星波奇的回忆录,新世纪《追忆似水年华》!”,不行啊,这简直像“新世纪《圣经》”一样搞笑,怎么不去开机甲?*不过,多数交流都是喜多起的头,平日的聊天也是如此。我想,喜多同学一定是个能察觉生活中各种美好的人吧?吃到好吃的东西就会拍给我看,有漂亮的树叶就会拍给我看,呆在一起的时候她总都有讲不完的趣事,从老师到同学。世界原来这么丰富吗?啊,我的手机里还有好几张喜多的照片呢,都是她发来的,我可有好好“保存到本地”。什么时候我能鼓起勇气给喜多同学发照片呢?

  (*《追忆似水年华》:普鲁斯特长达7卷的小说,意识流开山作,非常伟大的作品。开机甲:指EVA,即《新世纪福音战士》)

  

 [今天,新买的专辑送到了诶。好想回去听啊。]


 我这么思索着,但是——


 “好啊。”


 “那......放学,在校门口可以吗?”

  

 我的手指又不听使唤了!也许该找神社的婆婆去除除灵。我知道你的真名,后藤三里——马上Get out of my body!


  

 甜品很好吃,咖啡很好喝(顺带,我会在明天上午的课堂上睡觉的。这是一里我为数不多的绝活),喜多同学很可爱,喜多喜多,怎么满脑子都是喜多!这可不行,我告诫自己,不准喜多,再想郁代。


 虽然这么说有点自傲的意味在里面,但喜多同学一定不会理解吧——


 昨天给喜多同学指导吉他的时候,我心里没来由地难过,喜多的发尾一跳一跳地。一里,你真傻,喜多同学只要把每天生活的1%展现给你,就能填满吉他之外的全部吧?喜多的朋友们真是幸福呐。


 最开始,我想我拥有吉他了。到最后,我想我只有吉他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“一里酱?”


 喜多看我对着窗户发呆,于是开了口。


 “对,对不起。”


 “没,没关系的啦。”


 付款已记录的声音跳了出来,我把找回的零钱塞进口袋,我们走出了甜品店。


 “喜多同学,喜多同学是很受欢迎的吧。”我说。今晚的煎饺不用加醋了,我想。


 “一,一里酱?”


 喜多同学好像有点不知所措。我又后悔了,一里,你的罪孽已经数不清啦。


 “没,没什么。”


 我赶紧试图移开话题。


 “我想,应该算‘受欢迎吧’?” 喜多同学的声音传来,但是我已经不知道如何去听了。


 “但是,有时候......好像也会有点累呢。” 


 “是吗?”


 “不,不过我没有在说一里酱!和一里酱在一起我很放松的。而且,我也蛮喜欢和朋友呆在一起的!这让我很开心!” 


 “就,就像一里酱弹吉他的时候,也会很开心的吧?”


 我点点头,喜多同学还在照顾着我的情绪,不愧是超级阳角,根本难不倒她!仅仅是这一点就是让我高山仰止的程度了。一里,你不如搬去草履虫那里住吧。

  

“喜......喜多同学,你说和我呆在一起,那个,很放松,是真的吗?”


 “是哦是哦。”


 “......”


 我真恨自己,一面幻想着要当最酷最炫的摇滚吉他手,一面连别人的谦词都会心跳不已。真傻,后藤一里。开学的时候妈妈曾说,“一里呀,你可别被街上的坏人给骗走了”,妈妈,我已经十五岁了,让您担心还真是对不起了。


 喜多同学仍然在说着。


 “那个呀,一里酱虽然说话不多,但经常让人出乎意料呢。” 谢谢你,喜多同学。我都不知道这算优点还是缺点。


 “而且一里酱的内心真的非常温柔……是真实的温柔,不是虚假的温柔。”


 “真实的温柔?”

  

“嗯!”

  

“建立在读空气和互相夸赞上的‘温柔’,是虚假的温柔呀。” 喜多同学轻轻地说。


 “我弹不好吉他的时候,会烦躁,会难过。一里酱一直都没有嫌弃我呢。我有难过的事情想诉说的时候,许多朋友会故意把话题拉开。就好像花了好多钱,期待了好久,打开却发现买到了假货一样难受。”


 “但是一里酱会认真地听,还会陪我一起难过,我真的特别感动。如果一里酱都不算温柔的话——”


 喜多同学突然握住拳头,声音猛地大了起来:


 “那就没有人配称温柔了!”

  

   

  

  【4】


 夕阳把天空点燃,从火红烧成淡粉,一切都消散在充满暧昧的天际线中。从刚刚起,我们就没怎么说话。喜多在靠前一点的位置走着,我在后面安静地低着头。有点开心,有点难过,但像喉咙塞满了胶水,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。


 好讨厌,我不想当太空人。* 喜多,喜多,郁代,郁代,为什么没有驻足呢?我想起小的时候,养了很久的仓鼠突然死掉了,我没有哭,但也再没有养过动物。妈妈第一次把吉米亨抱回来的时候,我对着睡着的它发了很久的呆。好讨厌,旧的吉他弦断了,旧的书包扔掉了,今天聊得开心的人,明天就不说话了。喜多,喜多,郁代,郁代,为什么没有永遠呢?

  (*太空人:借自动漫秒速五厘米的第二节“太空人”,男女主也有一段前后走着的剧情,最后以没出口的恋情告终。太空人象征心的距离越来越远。双关喜之郎果冻的广告,这个是纯乐子。)


 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,后藤一里是这么贪得无厌的人,就如那个成为摇滚巨星的梦一般。


 十字路口到了。


 “我呢,一直都在看着一里酱呢。” 喜多突然开口。


 “我和一里酱,好像生活在不同的星球呢。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了。”


 果然还是对不起,喜多酱,如果可以这么叫你。后藤一里被从定义上被判决了终生流放。喜多同学什么都知道了吧。


 “尽管如此,我还是想要了解多一点一里酱的事情。”


 “诶?”


 “我,我一直很好奇,一里酱眼中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?一里酱的日常又是什么样的呢?我可是说过要支持一里酱直到梦想实现的呀。”


 不要说这种话了。


 “我想要变得,更懂你一点呀。而且,呆在一里酱身边,我感觉自己好像也有干劲了呢”

  

这是在表白吗?这是表白吗?我的心脏加速了半拍,我感到血液冲上头顶。不要,不要再说这种话了。喜多,我会哭的,真的会哭的。


 “对不起!我自顾自地说了好多......我,我没有说出让一里酱不开心的话吧?我会让自己少聒噪一点!”


 名为后藤一里的鱼,在大海中一定活不过一个夏天罢。仅仅是这样的话语,我就能想象一辈子的人生了:啊,高中我们度过了美好的恋爱,大学我们痛苦地分开了,喜多考上了大学,而我没有,但是我一直坚持着音乐!我们租了同一个房子,我会在朦胧的白雾中看着喜多做菜的身影。喜多也会带她的朋友来家里玩,我逐渐学会如何交往。啊,最后当我在武道馆完成自己的演出时,在全场的欢呼声里,我以此生最大的声音喊出 “喜多酱,大好きだよ!“ 这是,关于喜多一里或是后藤郁代的故事,真美好啊。等一下,喜多可以,郁代不行* 。我差点又要傻笑出声。

 (多关,一指喜多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是郁代,二是原意,“来可以,走不行”,联想“既然来了,就别想走了”,三应前文“不准喜多,再想郁代”。)


 但是,打住——一里我果然还是无解的阴角,这样的想象让我的胸口简直要裂开了。我努力抬起头,喜多的眼睛闪闪发光。


 “没......没关系”,我咬着字说道,“我很开心......喜多同学能来找我。”


 再努力一点,波奇,再努力一点,我想起抱着吉他在黑暗中练习的日日夜夜,表达自己的心意就像练习吉他一样——加油啊!


 “不,喜多,喜多......酱,一点都不聒噪。我,我很开心。”


 “喜多.......酱。”


 我的声音很小,又重复了一遍。但喜多一定听到了。她的发尾跳了又跳,笑容鲜艳地绽放。即将落下的晚霞边缘是红色的,在黑夜前勾染着浅粉红的云,我想这景色也比不过喜多笑容的万分之一。我不常看别人的正脸,但请原谅我这样阴暗的家伙,现在竟然想要大喊我好爱这个世界。*

  (*大喊我好爱这个世界:借自太宰治《女生徒》,女主对着夕阳热泪盈眶地想“我好爱这个世界!”)

  

再努力一点——


 “我一直,都想,和喜多酱成为很好的朋友,我,虽然,我,阴郁又冷漠,但我一定会努力的!”


 “一里,太好啦,一里酱——”


 喜多扑了过来,给我了一个拥抱。隔着校服,我感受到她的体温,被炉一样暖暖的。她皮肤嫩软的触感传了过来,我有些沉醉。她纤细的手指搂着我肩膀,轻轻地摇晃着。我还能感觉到她的胸脯紧紧地贴着我的胳膊,发丝又顺又滑,满天星似地散在我耳畔,丝丝缕缕,弄得我鼻子痒痒的。洗发水清冽的皂香在我的鼻腔漫游,一里就算马上去死也无憾了。


 “我,我,我,我......”


 “那,一里酱,明天见啦!”


 喜多酱扭过头,我没有看清她的表情。她跑了几步,突然又转过身,向动弹不得的我挥了挥手,我看见她笑得无比开心,脸颊被夕阳染成茜色,转瞬消失在街角。美好的事情正在发生,一定,一定的。

  

  

晚上睡觉的时候,灯已经熄了,我对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发呆。以往的日子里,伴我入眠的是在巨蛋征服无数观众的景象。今天则是清冽的甜,甜软的温暖,明媚的笑。


 这样柔软的氛围里,我一定能睡个好觉吧?但我突然想到还没订闹表,于是打开了手机。喜多酱的消息嘣地一下跳了出来。


 喜多也还没有睡觉吗?我好奇地点了进去。


 “一里酱,今天谢谢你陪我,我真的超级开心的喔^w^ 祝你能有个好觉~晚安!”


 然后是一张可爱的猫猫头表情包,一张单手比心的自拍照。


 哦......天呐!


 手机啪地一声砸在了我的脸上。


 谢谢你,喜多同学。不对,喜多酱——喜多,喜多,郁代,郁代,我今晚一定睡不着了。



  (正篇完)

  

  ——————分割线——————

  

番外1: 喜多日记

  

(注:本篇可接正文)  


  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一里酱的呢?


  这个问题我想了好多个晚上,以前,我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状况呀。如果按照漫画的说法,大概是一见钟情吧?如果按照爸爸妈妈的说法,呆在一起久了就会产生了感情。我的朋友还有说,“互补类型的人很容易坠入爱河哦”。好像每个人的回答都不相同,这简直就是盲人摸象嘛!


  看电影吧,我一部一部地看,《阿黛尔的生活》,《指匠情挑》,《洛丽塔》,啊,啊!拿错了!可不能叫爸爸妈妈看见!


  但是电影也不够呀——无论翻了多少漫画,无论看了多少电影,好像永远都是隔岸观火。我想起国中时代的闺蜜,她说“恋爱这种事情啊,只有亲自体验才能知道哦?” 我觉得真是很正确,她还说“无论遇到什么情况,分手或者继续,一定要自己担自己的责任呀。” 看看我自己现在的样子,简直是虚度了两年光阴。


  国中的时候,也有人曾经对我表白。包里塞的情书悄悄拿回家看。但是,我觉得那是不够的。明明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,明明连我喜欢的东西都不知道,却满纸写着“憧憬喜多同学你” 之类的字眼,我没有办法信服呀。

 


  那是上周的事了,有一天我比一里酱先到了Starry,和虹夏聊起天来。


  虹夏说,最近,你和波奇酱的关系真好呀。我惊了一跳,呀,大家都发现啦?她说,上回看见你们俩一起来,你打扮得可好看了。然后突然凑了过来,带着八卦的笑容小声说“你不会喜欢上小波奇了吧。” 我又惊了一跳,呀,喜欢!好大的词!


  这种感情叫做喜欢吗?

  

  我翻了翻Line的聊天记录,给别人的消息也有不少,但是点到为止,话题都在恰到好处的节点中断。给一里酱的消息满满当当的,简直要溢出来了嘛!我又想了想最近脑袋里的事情,“一里酱中午好好吃饭了吗?”,“一里酱的数学学得怎么样呢,不会又要挂科了吧?”,“我每天这么叨扰一里酱,她不会烦我吧?” 坏了,虹夏怎么说一条中一条啊,救命!这时一里突然出现在Starry的门口,我们俩一下子停止了交谈。虹夏恶作剧似地给我使了个眼色,哼,坏蛋。但我的心情马上就被一里牵动过去了。


  别人说,人笑的时候悄悄看着谁的话,心里的感情不会低于好感。我测试了一下,明明不笑的时候也一直悄悄在看小一里呀。


  这种甜是喜欢吗?

  

  

  一里说出她想要以吉他为生的时候,我感到很震撼。从小到大,家里人一直教导我成为一个好孩子。而且,他们很爱我,我知道自己是泡在糖水蜜罐里长大的孩子。虽然学习努力了也平平无奇,但大家都说我热心肠,这真让我开心呀。但,也有些声音讲人要有梦想,要有追求。在这些声音中,我感到迷茫。


  我的梦想是什么呢?


  我不知道。如果说,我梦想就是帮助别人呢?听上去好傻啊,大家一定会说“说一个关于你自己的梦想吧。” 我好像也没有什么久经历练的绝技,我在这种迷惑中度着平凡的日常。当看到一里酱对吉他的热诚时,我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突然被点亮了。那是我未曾触及的世界。


  有一天,我做了一个梦,我被封印在遥远之地的水晶棺里,穿着纯白的公主裙却动弹不得,突然一把熊熊燃烧的剑刃撬开了永恒不变的大门,我看到一里从棺外探出头来。


  英雄,一定是这个样子吧?


  “我想要一直弹奏下去啊。” 我听见一里的声音。


  梦真是危险,可能我是那个时候喜欢上一里的吧!然而,我还是没能找到属于我自己的热诚。不过,支持着让我仰望的光芒,难道是一件可耻的事情吗?这不可以成为我的梦想吗?

  

  一里,

  一里可能不知道吧?后来,我不知不觉地幻想过好多。幻想过我给一里酱煲汤,幻想过我带着一里酱去游乐场玩,两个人在过山车上吓得尖叫。幻想过我带着一里酱进入大学,我们和虹夏与凉继续一同演奏,一同以大学乐队的身份闯出名气。幻想过带一里酱见所有我认识的朋友和家人,啊,虽然现在听上去对一里有点刺激,但我相信她一定会变得不再社恐吧?然后我们要在东京做最大最酷的摇滚演出,漫天灯光里的谢幕后我们相互拥抱接吻。仅仅是这样想象着就让我心跳不已。每天晚上都要想到大脑宕机为止。

  这种思恋是喜欢吧。


  一里,

  有一天我走进Starry,看到虹夏和一里靠在一起看乐谱,我突然觉得很难受,像胸口卡了刀片,虹夏看到了我,就挥挥手和我打招呼。我很勉强地回应着。好难受,连呼吸都是痛苦,连地面都站不稳。我找了借口跑去了厕所,在马桶上抱着脑袋,终于把眼泪憋了回去。那种漆黑翻涌的感觉是什么呢?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是什么呢?我觉得自己没有脸见大家了。

  

  但我怎么可能怪虹夏?我的朋友们,哪怕她们承担了来自我一分一毫的不悦和伤害,我也一定会自责到死掉的。我知道,大家都很喜欢小一里。

  

  凉学姐依然在嚼着草,但是从她的眼神中我知道她已经明白了。对吧?凉学姐其实什么都懂呢。

  

  一里,

  你说,这种感情是罪恶的吧?但是,如果这叫嫉妒,是不是也是苦涩的喜欢呢?

  

  一里,

  我果然真的喜欢你。喜欢到想把你的名字在纸上抄一千零一遍,想要每天告诉你与我相关的一切,想给你做一辈子早中午晚的饭,给你一件一件挑衣服,让你一直开心。还有在你难过的时候紧紧拥抱你,承载你的汗水和泪水——还有你的价值,就此一路走下去,直到一生尽头,

  一里。

  

  唉呀,今天又写了这么多。以前我的闺蜜就说过,“喜多酱啊,你以后肯定是纯度100%的恋爱脑呢!可别被人拐骗了呀!” 那时我还气鼓鼓地和她争论,现在想来,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啦!


  但是不管怎么样,遇到你的日子,就是我的幸运日。

  

  一里,

  你是我的 Hero 啊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喜多郁代,记。

  


  (番外1完)


  ——————分割线——————

  

番外2:  if线- 病娇喜多,但是郁代


  (注:本文是if线,虽然时间顺承上正文,但与正篇无关,是ooc短打。看个乐就好。逆推预警。)


  你一定会好奇,为什么我一篇日记怎么碎碎念这么久吧?


  啊啦,与其说是日记,不如说是情书呢。这是,我的情书哦。


  写完了“喜多日记”,我把笔往桌子上一搁,翘着脚坐起来。后藤一里,人单纯到了极点,就是另一种可爱,简直让人辗转反侧。真是的。很早之前,我就一直暗暗关注她了。那时还想着什么时候搭话,没想到竟自己送上门来。


  是透着可爱却不自知的雏羊。


  练吉他的时候,我在聊天时就埋好了伏笔,日后逐句回收,像电影高潮时的镜头,有种宿命的意味。


  可丽饼的时候,我特意鸽了朋友们去和一里一起。她一定看到了我的ins吧?很遗憾,除此之外,有几条评论是我的小号呢。


  CD店的时候,我的穿搭和妆都是半年前就开始筹备的“与一里约会专用”,呐,给一里一点小小的现充震撼吧。


  那天吃完甜品之后,一里酱的反应真是可爱到不行。“喜多......酱!”我学着一里的声音自言自语,“我想和喜多酱成为很好的朋友”,好!我忍不住对天花板呵呵呵地傻笑。一切都如预料一般推进着,只是时间问题了。


  不过,还差最后一把油:怎样让她在不经意之间看到我的“日记”呢?


  想想看,放到包里,放到桌上,练吉他的时候不小心掉进一里的琴盒——唔嗯,反正“日记”是用活页纸写的,就这样吧。


  我开心地蹦了起来,在房间里走来走去,差一点就要下楼跑圈了。

  

  “每天做阳角老好人真是烦死啦——学校里的家伙,全部全部都是无聊之辈。” 我狠狠地吐着气,忍耐一小会,再忍耐一小会。一里被我推倒的样子我在脑内彩排一万遍了。我要独占一里的全部,她的心中能且只能有我,要她对我喜欢到夜不能寐,要她沉迷我沉迷到心神不宁,必要时就用道具吧!绳子,小刀,手铐,还有一些别的什么东西。出租屋的价格谈好了,房东一边说着“真可爱,我家女儿这么可爱就好了”,一边给我打了折扣。那时,说不定一里会昏过去呢,简直比今天下午品尝的巧克力糖还要美妙万分!我的笑容在旁人看来一定诡异万分,晚上吃饭的时候,爸爸和妈妈都关心地问我怎么了。你们的宝贝女儿心中隐藏的答案其实非常简单:

  “啊~一里酱,让姐姐好好教教你关于大人的事情吧~”


  

  

  (几周以后——)

  

  不是,这不对吧?


  一里抓住了我的肩膀,把我一下摁在了床上。怎么,一里中午是吃了一头牛吗?我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。我看向一里的眼睛,但她的眼睛被刘海挡住了,看不清她的脸。


  “一里酱?” 我努力地用着喜多装扮阳角时的语气,温柔地呼唤着。那个一里,一定会回应我声音而停下来的吧?


  “喜多酱,抱歉。”


  “没,没关系呀,一里是不用道......”


  “一里,要上了。” 那个瞬间,我听到这样的言语,下一刻,不容反抗的吻如暴风骤雨般落在我的头肩颈上,我吓傻了。


  “一,一,一,一,一里酱?”


  我知道,自己语无伦次的样子很呆,但是喜多我本就贫乏的语料库到用时更恨少。


  后藤一里没有回答,我被一扫而光,这时我才看到,一里酱的瞳孔中燃烧着的光芒如恒星般闪耀。这,这是波奇的摇滚巨星吗?不,这是狩猎!我肯定会被一里酱吃光抹净的。啊哦,喜多,啊哦,失算了。原来最高级的猎手,的确会以猎物的样子出现——

  

  一里酱的指尖与唇舌的构造的涡流在我体内交相辉映,眨眼间就把我淹没,疼痛夹杂着快感像弹幕一样在我眼前乱飞。我的大脑陷入空白之前,我听见自己不受控制地大叫道:


  “喜多,喜多!郁(いく)——代(よ)!!!”


  

  (if线完)

  

  ——————分隔线——————

  

  后记:这次的文是我放飞自我的发病之作(笑),所以最终读到这里的朋友们,万分感谢/鞠躬。直接用的梗都标了,毕竟已经完全飞到不知哪里了。

   尽管我自己最喜欢的还是正篇和番外1,满纸荒唐言,但确实真情实感。番外2写得也挺爽,但没怎么修过。是在鬼畜区看多二创来的灵感吧!番外1最后是我的hero呼应了开篇波奇我不是英雄的论述,就如病娇喜多布局许久被(隐藏)病娇波奇反推戏仿番外2反创自己前文立下的情节一样,情节和结构在这里以奇怪的方式统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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